賽佛勒斯看著鄧不利多買回來的鏡子。
「嗯……很普通的鏡子嘛。」他向著鏡子揮揮手。
鄧不多利微笑地看著他對著鏡子擺動作，站在他身後問：「賽佛勒斯見到甚麼？」
「甚麼特別的都沒看到！」賽佛勒斯皺了皺鼻子：「你站在我的身後微笑，我在皺鼻子，和現實完全一樣！」
「賽佛勒斯對現在感到很滿足吧？」鄧不利多溫柔地撫摸賽佛勒斯黑色的頭顱。
「嗯？」
「這面是『意若思鏡』，能反映照鏡人心中的渴望。」所以既然賽佛勒斯看到的是現實，那就是他心中一定很滿意現在，不需要再渴求甚麼。
「嗯……是這樣嗎……」賽佛勒斯凝視著鏡中的他和鄧不利多。
這是他的渴望嗎？只想和這個高貴而偉大的霍格華滋校長一起……
「那……校長，」賽佛勒斯黑色的眼睛閃著光芒：「你看到的又是甚麼呢？」
鄧不利多不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他。
賽佛勒斯得不到回答，佯裝生氣地嚷道：「啊……大人真是討厭，都喜歡神神秘秘的。」
可是鄧不利多始終只是溫柔地笑著，瘦長的手指輕輕地梳著少年糾結的頭髮。
鄧不利多知道知道賽佛勒斯和葛萊芬多四人組互敵視，可是他從來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小較勁。
賽佛勒斯曾經好奇地問過他：「你是校長，不是應該阻止所有校內學生們的不良競爭嗎？」
可是鄧不利多只是寵溺地撫摸他的頭髮——他很喜歡這樣做：「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比拚，我認為很不錯，一個相當的好對手和一個知心的好朋友一樣難得。」
「那麼你也有這樣的對手嗎？」賽佛勒斯眨眨眼睛。
「曾經有過。不過我們已經老了，已失去了那種熱血。」鄧不利多笑道。
「嗯……我真想看看呢，鄧不利多校長和別人的決戰。」他輕輕抓起鄧不利多的潔白鬍子，像女孩子捲頭髮的玩起來。
「我卻比較想看賽佛勒斯開心地笑的樣子。」
賽佛勒斯呆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只見少年的耳朵泛起紅暈。
這一陣子的葛萊分多四人組總是意氣風發，四個人聚在圖書館裡不知道在策劃甚麼，拿著一張羊皮紙東畫西畫。
賽佛勒斯直覺肯定不是好事，那幾個葛萊芬多從一年級開始就麻煩多多，飛七的學生紀錄中，他們的犯規紀錄一直都是遙遙領先。
尤其是那個討厭又奸狡的詹姆．波特，和粗魯又愚蠢的天狼星．布萊克，總是和他相看兩相厭，千方百計來作弄他。
不過，哼！他賽佛勒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早晚會給他抓到痛腳的！
可能是充滿敵意的視線太過刺人，聚在一角的葛萊分多四人組立即就意識到了賽佛勒斯。
四人組立即給了他一個討厭的鬼臉。
哼！無聊！
賽佛勒斯想，也許鄧不利多也有錯的時候，至少他一點也不覺得有這種對手是一件好事。
賽佛勒斯很擅長魔藥學，可是關於黑魔法的知識，他一樣比別人知道得更清楚。
他喜歡黑魔法，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
「 Sed…不，sea…tum…sem…par，應該是pra吧……」賽佛勒斯已經做完教授所給的功課了，閒來無事便在書上寫寫畫畫。
他見過鄧不利多創作咒語，只要把不同的、有意義的字經過演算合在一起就可以成為一個新咒語這個新奇的領域很吸引他，所以現在他一有空，便也學著創作咒語。
不過漫無目的地創作實在很無聊，所以他暗中訂下了一個目的——給討厭的葛萊芬多一個惡毒的咒語。
「你在寫甚麼，賽佛勒斯？」熟識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賽佛勒斯「嘩」地嚇了一跳，轉過了頭，對著鄧不利多笑了一下：「校長走路真是無聲無色的。」
可是鄧不利多看了賽佛勒斯的書本一眼，卻沉下了臉來。
「賽佛勒斯，你在創作黑魔法。」鄧不利多的聲音不大聲，卻非常嚴厲，沒有了一貫的溫柔幽默感。
被這樣的校長嚇了一跳，賽佛勒斯驚慌地垂下了頭。
「賽佛勒斯，黑魔法雖然吸引人，但卻只是自私自利的冷酷魔法。你可以學習他，但不應該推廣他。」鄧不利多嚴肅地看著黑髮少年。
少年輕輕地點點頭。他不想惹鄧不利多生氣，他只是一時好奇，想要試試他腦中所學的能活用多少……
「我不會再寫了，對不起。」賽佛勒斯低聲地道歉。
鄧不利多看著受驚的少年，溫柔的神色再次展開，他寬大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賽佛勒斯的頭，說道：「賽佛勒斯，我不是要阻止你更進一步。不過，接觸太多的黑魔法易於被他迷惑而失去自我，我不希望你為了它而忘記了身邊事物的美好。你可以創作魔法，但不應是黑魔法……也許，黑魔法防禦術法也是一個好方向？」
賽佛勒斯抬起頭，眨眨漆黑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道：「我明白了。」
賽佛勒斯對葛欺芬多四人組的恨達到了最高點。
那惡意的謊言、可怕的獠牙、虛偽的救助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永遠不會忘記被龐大的狼人壓在身下，面臨被撕碎咬殺的驚懼。
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冷酷而殘忍，每一晚都纏綿著他。
賽佛勒斯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也沒那麼憎恨過。
可是他本以為是站在他身邊的人卻告訴他，是他讓那隻狼人就讀霍格華茲的，而且他希望賽佛勒斯能保守這個秘密。
賽佛勒斯突然覺得心寒。
他以為的世界原來並不存在。
後來，賽佛勒斯再沒有找過鄧不利多。
然後，他畢業了，離開了霍格華茲。
然後，他被黑魔王的力量和氣勢所懾服。
直到，他在食死人的聚會中見到葛萊芬多四人組中的某人。
「喔？這不是自稱正義的葛萊芬多嗎？」賽佛勒斯瞇起眼睛，不屑地看著眼神閃爍、神情膽小的彼得．佩迪魯。
「呃……是石內卜……」看到熟人的彼得不禁縮了一下。
「你的垃圾朋友是獵殺名單上的人，你卻是獵殺者的夥伴嗎？」真是諷刺。
彼得目光遊移，說：「黑魔王所向披靡，統一魔法世是大勢所趨。而且……我當然不會出賣我的老友了。」
「嘿，那即是對黑魔王不忠心了。」賽佛勒斯冷笑了一聲，然後不管身後的男人如何為失言而焦急亦沒有再回頭一次。
其實他也沒那種閒情逸緻去管別人家事。不管彼得是真心還是假意，自有佛地魔去分辨，他小小一個食死徒，憑甚麼多管閒事。
然後，在一個無聊的下午，他收到一封匿名信。
——我想和你談談，賽佛勒斯。
太過熟悉的筆觸，令賽佛勒斯不禁激動起來。
本以為已經死心，心灰意冷，但想起那溫柔的眼神時仍無法停止湧上來的思念。
賽佛勒斯不得不承認，他始終很掛念鄧不利多。
賽佛勒斯認為，他是真的很佩服佛地魔，因為他把他最愛的黑魔法用得爐火純青，前無古人。
但是，如果要和牽動他每一分情感的鄧不利多相比，當然低一層次。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我欣然答應。」
就算，要背叛他敬重的人、保護他討厭的人。
他記得那一年的月圓之夜，記得令他心灰意冷的說話，但同時也記得，意若思鏡前鄧不利多溫柔寵溺的微笑。
鏡裡鏡外一樣的笑。
鄧不利多說過，那是能反映心底渴望的鏡子。
「你不是討厭葛萊芬多？」所向披靡的黑魔王瞇起血紅的眼睛，有些驚訝賽佛勒斯剛才的話。
「是的，尊敬的黑魔王，我對他們的確是恨之入骨。」賽佛勒斯說：「不過，我認為他沒有殺害的價值。」
「即使詹姆．波特已經殺了幾個食死人？」
賽佛勒斯心裡不禁苦笑，鄧不利多交托的這個任務真的太難了，就算是白痴也知道波特危險性極高，何況精明如黑魔王？
「……只是被殺的太沒用罷了。」
佛地魔目無表情地望著他，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腳邊的大蛇。
賽佛勒斯心裡一沉，佛地魔在嘗試用讀心術看他是否在說謊。
果然，他不信，事實上他怎麼可能會信。
「……我認為，讓目高於頂的波特夫婦看著這世界成為黑魔王您的東西而無能為力的樣子，一定比殺了他更有意思。」賽佛勒斯壓下緊張的心情，故意流露出一點怨毒的樣子——雖然事實上他的確很討厭詹姆．波特沒錯。
佛地魔還是沒有說話，但蛇一樣的紅眼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起來。
那露骨的邪惡視線讓人有下一瞬間就會被殺死的錯覺。
然後，在賽佛勒斯被那眼神壓迫得幾乎窒息，以為已經敗露的時候，佛地魔卻扯出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如果賽佛勒斯真的這麼希望，我樂意接受，就讓他們活久一點吧。」
賽佛勒斯愣住。
似曾相識的話，還有佛地魔無法看透的笑容，只覺一陣寒意。
那天的寒意彷彿只是一場玩笑。
佛地魔履行承諾，沒有再追殺波特一家。
而從鄧不利多處傳來的消息，也得知波特找了他的好友天狼星．布萊克當他的守密人。
原因是，他們懷疑雷木思．路平是內鬼。
賽佛勒斯聽後只想冷笑，那隻狼人是不是內鬼他無從知曉，但彼得．佩迪魯卻絕對是。
不過既然守密人不是彼得，賽佛勒斯覺得不告訴鄧不利多也沒所謂——事實上他認為那種膽小如鼠的人，也沒甚麼威脅力。
可是詹姆和莉莉死了，天狼星入獄，雷木斯失去所有，彼得失蹤，哈利成為了孤兒。
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愚昧無知所引起的。
他怎麼可以相信佛地魔會手下留情？
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事實，可是他卻偏偏被迷惑了，以為事情沒有那麼糟糕，不可收拾。
就是他的自以為是，害死了所有人。
他承認討厭詹姆，曾想過千百種折磨他的魔法，卻沒想過要用那些不可饒恕的咒語。
看到仍在襁褓中的哈利額上還沒結疤的深刻傷痕，賽佛勒斯崩潰了。
他該死，沾滿詹姆和莉莉的血的他，辜負了鄧不利多的他，該死。
然而，他說他原諒他。
他抱著歇斯底里地哭叫的他，就會原諒他。
一句話，讓賽佛勒斯得到救贖。
他知道很多人不會原諒他，尤其是喜歡詹姆和莉莉的人是那麼的多，而他只是個倒戈的食死人。
但是，他只要鄧不利多一句話。
只要鄧不利多說原諒自己，再痛苦也能活下去。
「賽佛勒斯，來霍格華茲吧。十年後，哈利會進來霍格華茲讀書，你來當他的教授。」
這是贖罪嗎？他不知道。但至少在鄧不利多身邊他會平靜一些。
所以他點點頭，再度踏入了霍格華茲的範圍。
後來，和詹姆一個樣的哈利眨著遺傳自莉莉的碧眼入讀。
不馴的性格、倔強的脾氣、衝動的思想、飛行的身姿、任性驕傲的眼神……都彷如昨天。
於是，十年前起停頓了的時間又動起來，所有不想忘記和不想記起的統統被逐一揭開。
黑魔印記在灼痛，正如他傷痕累累的心。
但不要緊，只要有鄧不利多在身邊，他覺得自己能承受一切。
包括那赤裸裸的恨意。
因此，只要是鄧不利多的希望，他從來都很認真地執行。
就算再危險，他也會想盡辦法完成目的。
所以，他這個曾背叛黑魔王的人再次加入成為食死人，雖然對其他人來說非常困難，他還是很努力地完成了。
鄧不利多需要一個探子，那麼，賽佛勒斯就會盡力成為一個稱職的探子。
「賽佛勒斯，保護有你所在的世界，是我唯一的願望。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鄧不利多認真的目光在半月眼鏡後閃閃發亮。
「是的，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我欣然答應。」
可是，賽佛勒斯也知道，黑魔王對他的信任已不如以前——事實上，黑魔王從來就沒真正地相信過誰。
他知道，或許，這次他已經不能再全身而退了。
無論別人說甚麼，鄧不利多仍然選擇堅信賽佛勒斯。
原因只有一個。
他見證過，那個男子明明痛不欲生，卻依然執著地守著他的感情。
那個男子，為了這份沒有回應的感情，曾經不惜一切與最強大時期的佛地魔對抗過。
佛地魔知道他當年叛變的理由，正如他知道那一天賽佛勒斯說的都是謊言。
但當年他認為留著賽佛勒斯這不定時炸彈是一個有趣的挑戰，而今天他只想滿足復仇和殺戮的感覺。
所以他向水仙．馬份暗示了利用賽佛勒斯作為幫助跩哥的人。
如果賽佛勒斯出手，他會順利地消滅了一個極難纏的敵人；如果他不出手，就會換他自己失去生命，這對於鄧不利多來說，也是一個絕對嚴重的打擊。
這是一個穩勝的策略。
想到背叛過他的賽佛勒斯和他的老對手鄧不利多的痛苦表情，陰沉的黑魔王不由得微笑了。
如果有一天，當我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時，賽佛勒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保護有你所在的世界，是我唯一的願望。
他親手殺死了最愛的人。
在對方悲切的懇求下，他舉起了魔杖，唸出曾令他痛不欲生的咒語。
一個不可饒恕的咒語，殺死了他所愛的人，殺死了他脆弱的心。
他絕對不會饒恕，唸出這句咒語的自己。
但他已經不想像當年一樣哭號尖叫，在失去摯愛的時候，他也失去了表達感情的能力。
以前我害死了詹姆和莉莉的時候，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得到救贖。
如今，我殺死了你的現在，我，讓能因為誰而得到救贖？
看著眼前笨拙地向他瘋狂念咒的碧眼男孩，賽佛勒斯突然有點明白。
這個葛萊芬多的男孩，是給所有曾背棄過光明的人的懲罰。
不論是黑魔王還是他，都會因男孩而得到應有的報應吧？
他很適合這個角色——詹姆．波特和莉莉．伊凡的孩子、天狼星．布萊克的教子、雷木斯．路平，還有……鄧不利多的愛徒。
現在這個男孩當然還遠遠的沒有能力殺他，但是，在他保證他的學生能活下來之後，就來給他這殘破痛苦的生命一個終結吧……
哈利．波特。
從前有個少年問他思慕的對象從一面能反映願望的魔鏡中看到甚麼景象。
那人滿眼笑意地望著他，卻始終守口如瓶。
在很久很久、當少年成長為男人之後，他終於明白。
那如沐陽光的溫柔目光，從最初就是答案。
——FIN——
==========
記得以前和螢做筆友（笑）時，她曾說過自己比起英俊的少年主角，她更喜歡那些老人。
嗯，當時覺得一個腐女子更迷老人，品味果然異於常人。
不過現在覺得鄧石很萌的自己，好像更為奇怪吧XP
其實我對老頭子類沒甚麼愛好，不過，比起比史萊哲林更史萊哲林的葛萊芬多四人（謎）、已有妻兒的史萊哲林前輩，顯然深得他信任也深深相信他的鄧老頭子更加有愛。
只有成熟而溫柔的鄧不利多能給彆扭刻薄的S教授幸福吧。
雖然，這篇文裡似乎也見不著幸福？= =||b
但無論如何，這篇拖了很久的文，總算趕得及在HP7出來之前解決……
「嗯……很普通的鏡子嘛。」他向著鏡子揮揮手。
鄧不多利微笑地看著他對著鏡子擺動作，站在他身後問：「賽佛勒斯見到甚麼？」
「甚麼特別的都沒看到！」賽佛勒斯皺了皺鼻子：「你站在我的身後微笑，我在皺鼻子，和現實完全一樣！」
「賽佛勒斯對現在感到很滿足吧？」鄧不利多溫柔地撫摸賽佛勒斯黑色的頭顱。
「嗯？」
「這面是『意若思鏡』，能反映照鏡人心中的渴望。」所以既然賽佛勒斯看到的是現實，那就是他心中一定很滿意現在，不需要再渴求甚麼。
「嗯……是這樣嗎……」賽佛勒斯凝視著鏡中的他和鄧不利多。
這是他的渴望嗎？只想和這個高貴而偉大的霍格華滋校長一起……
「那……校長，」賽佛勒斯黑色的眼睛閃著光芒：「你看到的又是甚麼呢？」
鄧不利多不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他。
賽佛勒斯得不到回答，佯裝生氣地嚷道：「啊……大人真是討厭，都喜歡神神秘秘的。」
可是鄧不利多始終只是溫柔地笑著，瘦長的手指輕輕地梳著少年糾結的頭髮。
鄧不利多知道知道賽佛勒斯和葛萊芬多四人組互敵視，可是他從來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小較勁。
賽佛勒斯曾經好奇地問過他：「你是校長，不是應該阻止所有校內學生們的不良競爭嗎？」
可是鄧不利多只是寵溺地撫摸他的頭髮——他很喜歡這樣做：「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比拚，我認為很不錯，一個相當的好對手和一個知心的好朋友一樣難得。」
「那麼你也有這樣的對手嗎？」賽佛勒斯眨眨眼睛。
「曾經有過。不過我們已經老了，已失去了那種熱血。」鄧不利多笑道。
「嗯……我真想看看呢，鄧不利多校長和別人的決戰。」他輕輕抓起鄧不利多的潔白鬍子，像女孩子捲頭髮的玩起來。
「我卻比較想看賽佛勒斯開心地笑的樣子。」
賽佛勒斯呆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只見少年的耳朵泛起紅暈。
這一陣子的葛萊分多四人組總是意氣風發，四個人聚在圖書館裡不知道在策劃甚麼，拿著一張羊皮紙東畫西畫。
賽佛勒斯直覺肯定不是好事，那幾個葛萊芬多從一年級開始就麻煩多多，飛七的學生紀錄中，他們的犯規紀錄一直都是遙遙領先。
尤其是那個討厭又奸狡的詹姆．波特，和粗魯又愚蠢的天狼星．布萊克，總是和他相看兩相厭，千方百計來作弄他。
不過，哼！他賽佛勒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早晚會給他抓到痛腳的！
可能是充滿敵意的視線太過刺人，聚在一角的葛萊分多四人組立即就意識到了賽佛勒斯。
四人組立即給了他一個討厭的鬼臉。
哼！無聊！
賽佛勒斯想，也許鄧不利多也有錯的時候，至少他一點也不覺得有這種對手是一件好事。
賽佛勒斯很擅長魔藥學，可是關於黑魔法的知識，他一樣比別人知道得更清楚。
他喜歡黑魔法，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
「 Sed…不，sea…tum…sem…par，應該是pra吧……」賽佛勒斯已經做完教授所給的功課了，閒來無事便在書上寫寫畫畫。
他見過鄧不利多創作咒語，只要把不同的、有意義的字經過演算合在一起就可以成為一個新咒語這個新奇的領域很吸引他，所以現在他一有空，便也學著創作咒語。
不過漫無目的地創作實在很無聊，所以他暗中訂下了一個目的——給討厭的葛萊芬多一個惡毒的咒語。
「你在寫甚麼，賽佛勒斯？」熟識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賽佛勒斯「嘩」地嚇了一跳，轉過了頭，對著鄧不利多笑了一下：「校長走路真是無聲無色的。」
可是鄧不利多看了賽佛勒斯的書本一眼，卻沉下了臉來。
「賽佛勒斯，你在創作黑魔法。」鄧不利多的聲音不大聲，卻非常嚴厲，沒有了一貫的溫柔幽默感。
被這樣的校長嚇了一跳，賽佛勒斯驚慌地垂下了頭。
「賽佛勒斯，黑魔法雖然吸引人，但卻只是自私自利的冷酷魔法。你可以學習他，但不應該推廣他。」鄧不利多嚴肅地看著黑髮少年。
少年輕輕地點點頭。他不想惹鄧不利多生氣，他只是一時好奇，想要試試他腦中所學的能活用多少……
「我不會再寫了，對不起。」賽佛勒斯低聲地道歉。
鄧不利多看著受驚的少年，溫柔的神色再次展開，他寬大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賽佛勒斯的頭，說道：「賽佛勒斯，我不是要阻止你更進一步。不過，接觸太多的黑魔法易於被他迷惑而失去自我，我不希望你為了它而忘記了身邊事物的美好。你可以創作魔法，但不應是黑魔法……也許，黑魔法防禦術法也是一個好方向？」
賽佛勒斯抬起頭，眨眨漆黑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道：「我明白了。」
賽佛勒斯對葛欺芬多四人組的恨達到了最高點。
那惡意的謊言、可怕的獠牙、虛偽的救助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永遠不會忘記被龐大的狼人壓在身下，面臨被撕碎咬殺的驚懼。
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冷酷而殘忍，每一晚都纏綿著他。
賽佛勒斯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也沒那麼憎恨過。
可是他本以為是站在他身邊的人卻告訴他，是他讓那隻狼人就讀霍格華茲的，而且他希望賽佛勒斯能保守這個秘密。
賽佛勒斯突然覺得心寒。
他以為的世界原來並不存在。
後來，賽佛勒斯再沒有找過鄧不利多。
然後，他畢業了，離開了霍格華茲。
然後，他被黑魔王的力量和氣勢所懾服。
直到，他在食死人的聚會中見到葛萊芬多四人組中的某人。
「喔？這不是自稱正義的葛萊芬多嗎？」賽佛勒斯瞇起眼睛，不屑地看著眼神閃爍、神情膽小的彼得．佩迪魯。
「呃……是石內卜……」看到熟人的彼得不禁縮了一下。
「你的垃圾朋友是獵殺名單上的人，你卻是獵殺者的夥伴嗎？」真是諷刺。
彼得目光遊移，說：「黑魔王所向披靡，統一魔法世是大勢所趨。而且……我當然不會出賣我的老友了。」
「嘿，那即是對黑魔王不忠心了。」賽佛勒斯冷笑了一聲，然後不管身後的男人如何為失言而焦急亦沒有再回頭一次。
其實他也沒那種閒情逸緻去管別人家事。不管彼得是真心還是假意，自有佛地魔去分辨，他小小一個食死徒，憑甚麼多管閒事。
然後，在一個無聊的下午，他收到一封匿名信。
——我想和你談談，賽佛勒斯。
太過熟悉的筆觸，令賽佛勒斯不禁激動起來。
本以為已經死心，心灰意冷，但想起那溫柔的眼神時仍無法停止湧上來的思念。
賽佛勒斯不得不承認，他始終很掛念鄧不利多。
賽佛勒斯認為，他是真的很佩服佛地魔，因為他把他最愛的黑魔法用得爐火純青，前無古人。
但是，如果要和牽動他每一分情感的鄧不利多相比，當然低一層次。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我欣然答應。」
就算，要背叛他敬重的人、保護他討厭的人。
他記得那一年的月圓之夜，記得令他心灰意冷的說話，但同時也記得，意若思鏡前鄧不利多溫柔寵溺的微笑。
鏡裡鏡外一樣的笑。
鄧不利多說過，那是能反映心底渴望的鏡子。
「你不是討厭葛萊芬多？」所向披靡的黑魔王瞇起血紅的眼睛，有些驚訝賽佛勒斯剛才的話。
「是的，尊敬的黑魔王，我對他們的確是恨之入骨。」賽佛勒斯說：「不過，我認為他沒有殺害的價值。」
「即使詹姆．波特已經殺了幾個食死人？」
賽佛勒斯心裡不禁苦笑，鄧不利多交托的這個任務真的太難了，就算是白痴也知道波特危險性極高，何況精明如黑魔王？
「……只是被殺的太沒用罷了。」
佛地魔目無表情地望著他，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腳邊的大蛇。
賽佛勒斯心裡一沉，佛地魔在嘗試用讀心術看他是否在說謊。
果然，他不信，事實上他怎麼可能會信。
「……我認為，讓目高於頂的波特夫婦看著這世界成為黑魔王您的東西而無能為力的樣子，一定比殺了他更有意思。」賽佛勒斯壓下緊張的心情，故意流露出一點怨毒的樣子——雖然事實上他的確很討厭詹姆．波特沒錯。
佛地魔還是沒有說話，但蛇一樣的紅眼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起來。
那露骨的邪惡視線讓人有下一瞬間就會被殺死的錯覺。
然後，在賽佛勒斯被那眼神壓迫得幾乎窒息，以為已經敗露的時候，佛地魔卻扯出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如果賽佛勒斯真的這麼希望，我樂意接受，就讓他們活久一點吧。」
賽佛勒斯愣住。
似曾相識的話，還有佛地魔無法看透的笑容，只覺一陣寒意。
那天的寒意彷彿只是一場玩笑。
佛地魔履行承諾，沒有再追殺波特一家。
而從鄧不利多處傳來的消息，也得知波特找了他的好友天狼星．布萊克當他的守密人。
原因是，他們懷疑雷木思．路平是內鬼。
賽佛勒斯聽後只想冷笑，那隻狼人是不是內鬼他無從知曉，但彼得．佩迪魯卻絕對是。
不過既然守密人不是彼得，賽佛勒斯覺得不告訴鄧不利多也沒所謂——事實上他認為那種膽小如鼠的人，也沒甚麼威脅力。
可是詹姆和莉莉死了，天狼星入獄，雷木斯失去所有，彼得失蹤，哈利成為了孤兒。
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愚昧無知所引起的。
他怎麼可以相信佛地魔會手下留情？
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事實，可是他卻偏偏被迷惑了，以為事情沒有那麼糟糕，不可收拾。
就是他的自以為是，害死了所有人。
他承認討厭詹姆，曾想過千百種折磨他的魔法，卻沒想過要用那些不可饒恕的咒語。
看到仍在襁褓中的哈利額上還沒結疤的深刻傷痕，賽佛勒斯崩潰了。
他該死，沾滿詹姆和莉莉的血的他，辜負了鄧不利多的他，該死。
然而，他說他原諒他。
他抱著歇斯底里地哭叫的他，就會原諒他。
一句話，讓賽佛勒斯得到救贖。
他知道很多人不會原諒他，尤其是喜歡詹姆和莉莉的人是那麼的多，而他只是個倒戈的食死人。
但是，他只要鄧不利多一句話。
只要鄧不利多說原諒自己，再痛苦也能活下去。
「賽佛勒斯，來霍格華茲吧。十年後，哈利會進來霍格華茲讀書，你來當他的教授。」
這是贖罪嗎？他不知道。但至少在鄧不利多身邊他會平靜一些。
所以他點點頭，再度踏入了霍格華茲的範圍。
後來，和詹姆一個樣的哈利眨著遺傳自莉莉的碧眼入讀。
不馴的性格、倔強的脾氣、衝動的思想、飛行的身姿、任性驕傲的眼神……都彷如昨天。
於是，十年前起停頓了的時間又動起來，所有不想忘記和不想記起的統統被逐一揭開。
黑魔印記在灼痛，正如他傷痕累累的心。
但不要緊，只要有鄧不利多在身邊，他覺得自己能承受一切。
包括那赤裸裸的恨意。
因此，只要是鄧不利多的希望，他從來都很認真地執行。
就算再危險，他也會想盡辦法完成目的。
所以，他這個曾背叛黑魔王的人再次加入成為食死人，雖然對其他人來說非常困難，他還是很努力地完成了。
鄧不利多需要一個探子，那麼，賽佛勒斯就會盡力成為一個稱職的探子。
「賽佛勒斯，保護有你所在的世界，是我唯一的願望。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鄧不利多認真的目光在半月眼鏡後閃閃發亮。
「是的，如果這是你的希望的話，我欣然答應。」
可是，賽佛勒斯也知道，黑魔王對他的信任已不如以前——事實上，黑魔王從來就沒真正地相信過誰。
他知道，或許，這次他已經不能再全身而退了。
無論別人說甚麼，鄧不利多仍然選擇堅信賽佛勒斯。
原因只有一個。
他見證過，那個男子明明痛不欲生，卻依然執著地守著他的感情。
那個男子，為了這份沒有回應的感情，曾經不惜一切與最強大時期的佛地魔對抗過。
佛地魔知道他當年叛變的理由，正如他知道那一天賽佛勒斯說的都是謊言。
但當年他認為留著賽佛勒斯這不定時炸彈是一個有趣的挑戰，而今天他只想滿足復仇和殺戮的感覺。
所以他向水仙．馬份暗示了利用賽佛勒斯作為幫助跩哥的人。
如果賽佛勒斯出手，他會順利地消滅了一個極難纏的敵人；如果他不出手，就會換他自己失去生命，這對於鄧不利多來說，也是一個絕對嚴重的打擊。
這是一個穩勝的策略。
想到背叛過他的賽佛勒斯和他的老對手鄧不利多的痛苦表情，陰沉的黑魔王不由得微笑了。
如果有一天，當我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時，賽佛勒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保護有你所在的世界，是我唯一的願望。
他親手殺死了最愛的人。
在對方悲切的懇求下，他舉起了魔杖，唸出曾令他痛不欲生的咒語。
一個不可饒恕的咒語，殺死了他所愛的人，殺死了他脆弱的心。
他絕對不會饒恕，唸出這句咒語的自己。
但他已經不想像當年一樣哭號尖叫，在失去摯愛的時候，他也失去了表達感情的能力。
以前我害死了詹姆和莉莉的時候，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得到救贖。
如今，我殺死了你的現在，我，讓能因為誰而得到救贖？
看著眼前笨拙地向他瘋狂念咒的碧眼男孩，賽佛勒斯突然有點明白。
這個葛萊芬多的男孩，是給所有曾背棄過光明的人的懲罰。
不論是黑魔王還是他，都會因男孩而得到應有的報應吧？
他很適合這個角色——詹姆．波特和莉莉．伊凡的孩子、天狼星．布萊克的教子、雷木斯．路平，還有……鄧不利多的愛徒。
現在這個男孩當然還遠遠的沒有能力殺他，但是，在他保證他的學生能活下來之後，就來給他這殘破痛苦的生命一個終結吧……
哈利．波特。
從前有個少年問他思慕的對象從一面能反映願望的魔鏡中看到甚麼景象。
那人滿眼笑意地望著他，卻始終守口如瓶。
在很久很久、當少年成長為男人之後，他終於明白。
那如沐陽光的溫柔目光，從最初就是答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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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和螢做筆友（笑）時，她曾說過自己比起英俊的少年主角，她更喜歡那些老人。
嗯，當時覺得一個腐女子更迷老人，品味果然異於常人。
不過現在覺得鄧石很萌的自己，好像更為奇怪吧XP
其實我對老頭子類沒甚麼愛好，不過，比起比史萊哲林更史萊哲林的葛萊芬多四人（謎）、已有妻兒的史萊哲林前輩，顯然深得他信任也深深相信他的鄧老頭子更加有愛。
只有成熟而溫柔的鄧不利多能給彆扭刻薄的S教授幸福吧。
雖然，這篇文裡似乎也見不著幸福？= =||b
但無論如何，這篇拖了很久的文，總算趕得及在HP7出來之前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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